项目部的院子里有两棵杏树开花了,开的奇艳且灿烂。昨天的时候,花苞还是娇羞的紧闭着,怕灰尘掩面、污了颜色;吃完午饭的兄弟,总是手捧着肚皮,沐浴着阳光,凑到跟前使劲嗅一嗅,看是否有花香着急地从花苞的缝隙间溢出来;仅过了一夜,花儿便盛开了,花瓣肆无忌惮的将花蕊暴露在塞上的狂风与沙尘之中,或许是它们感受到觅香人的心急,提前满足他的愿望罢了。
塞上的春天,印象中总是如此这般。分明春风和煦、微风拂面,当你想拈一支花来细细打量时,偶一回头,便觉天边狂风席卷着沙尘滚滚而来,将高楼吞噬、将贺兰掩埋,无可奈何躲进房屋之中寻求庇护,留春色独自承受沙尘暴风侵袭。
这里流行着一句话:一年一场风,从春刮到冬,大风三六九,小风天天有。虽说现在有些言过其实、不切合实际,但在以前或许就是真实写照。立春以来,不记得从哪天开始,天气预报似乎时刻都在发布大风蓝色预警;即便门窗紧闭,风总能搜寻到一些你看不到的缝隙,将沙尘撒到桌子上、水杯上、窗台上无精打采的绿萝上……它们无孔不入,来时不忘摇旗呐喊,嚣张异常,从窗边掠过时传来的吼叫声总叫人心神不宁;有趣的朋友冷不丁喊一句:大师兄,不好了,师父又被妖怪抓走啦!不自觉地将思绪带回到童年的荧幕上,画面从脑海中一幕幕闪过。
即便黄沙漫天,可春天依然如期而至。仿佛是眼一闭、一睁,春雨未至,桃花红、梨花白、杏花红中染白,新柳抽丝,不知名的枝丫上也冒出绿芽了。
去年初春,我离开了银川,回来时已是盛夏,彼时还心中纠结,不能目睹塞上的春风是如何将沙尘封印、给枯木给予生机,而此时我亦没来得及目睹,眼前的贺兰山时常朦胧,也不知它何时方能郁郁葱葱。塞上的春天大概就是如此,她厚积薄发、无声渗透,不觉间,已经是花红草绿。即便沙尘暴来势汹汹,吹的花瓣摇摇欲坠、旗帜猎猎作响,可漂浮在头顶的沙尘在一场春雨后总会落向地面,化作滋润万物的养分,这春天的主题终究是万物复苏、生机蓬勃。